2015年2月2日 星期一

那一夜,我們都在伊斯坦堡:新宿某土耳其餐廳

東工大交換生計畫YSEP的學生們,每週三早上都要修一門文化課,課堂要求大家分組介紹九個國家。土耳其來的交換生艾伯克( Ayberk )人高馬大、身材魁梧、留著伊斯蘭教規定的絡腮鬍,靠近一點會飄來西亞風情的香味(我故意不用中東兩字,啊不好意思還是用了),遠遠就能聽到他熱情洋溢的笑聲。

艾伯克是我認識的第一個土耳其人,當然我也是他認識的第一個台灣人。他曾告訴我,我的中文名字發音在土耳其語中是「世界」的意思。他常開玩笑說,他在這門課學到最重要的一件事就是「台灣是一個國家」,因為我在報告台灣時,有點狂熱的說明台灣跟中國的不同,大概很多人印象深刻。在國外旅居的日子,每日早晨醒來,我經常會有種自覺,「我會是某個人認識的第一個台灣人」,我一定要展現出最好的一面,因為我不只是代表我自己,在那個當下對他們來說,我就等於是台灣的化身,「台灣人」這個集體概念的印象將會透過我的身影,像一片帶得走的風景,鮮明的停留在每個人回憶裡。

反過來說,台灣人對土耳其的認識也很少。就我自己而言,能聯想到的東西不外乎是凱末爾聖索菲亞大教堂土耳其冰淇淋,以及《唐頓莊園》第一季中做愛做到死掉的土耳其外交官(此事件居然可以延燒兩季讓整個莊園快要滅族)。我當然聽說過《我的名字叫紅》,也知道奧罕帕慕克是至今唯一贏得諾貝爾獎的土耳其作家,但這方面的知識也僅止於此。我估狗了一下「政大土耳其語系」,後面接的是「出路」兩字。循著網路上旅人的足跡,伊斯坦堡的風景絢麗多彩、如夢似幻,讓我看的目眩神迷。但那終究只是一禎照片,還隨著解析度高低決定心靈的距離、還遠在無從丈量的邊境之外,尚未在我心醞釀成追夢的血肉。 





為了課堂上土耳其組的報告,艾伯克邀請大家在118日晚上去一間土耳其餐廳連鎖店「伊斯坦堡」,我雖然是台灣組的但也受邀前往。他選的是新宿分店,平均消費是三、四千日幣,我們這團每個人則花了五千左右。若搭乘副都心線,從「新宿三丁目」E3出口出來只要步行三分鐘,還會經過我上次去吃的泰國火鍋 MK restaurant

翻開菜單,上面寫著土耳其菜是世界三大美食,我默默想說前面不是有「中國、日本、法國、義大利」嗎?吹捧的也太超過便不放在心上。怎知一試才發現,我的天啊真主阿拉啊,土耳其菜怎麼會這麼好吃啊!


濃湯與櫻桃汁,艾伯克說土耳其櫻桃很多

開胃菜超好吃的!五種不同的醬料搭配土耳其披薩(發音好像叫Pita)

Pita,皮塔餅。正如法國麵包之於法國 & 泡菜之於韓國

茄子之類的東西

主菜。辛香的肉塊與土耳其米


傳統甜點,口感像布丁

還有土耳其紅茶,一定要裝在那種杯子唷~

以上是前幾個禮拜的事了,當他們成功地介紹了土耳其的同時,我也開始喜歡起這個國家了。當一個國家掌握了你的胃,就容易掌握你的心。(這句好像不是這樣形容XD?)  在西亞諸國中,我與土耳其就因這一夜之緣而更加靠近了。

前幾天我們原班人馬又造訪了一間位於目黑站的印尼餐廳,酒足飯飽後大家走在陰冷的街道上,心理卻很暖和。我跟艾伯克提到未來可能會去土耳其旅遊,他很高興的說可以當我導遊,甚至可以住在他位於伊斯坦堡的家。我笑說來交換的優點就是可以得到世界各地的免費導遊,他笑了一下,想起之前跟芬蘭交換生一段不太愉快的對話:

「想到土耳其你會想到什麼?」他問。

「喔!土耳其?你說那個拼命想變成歐洲的國家喔?」芬蘭人笑說。

交流並非總是歡喜。交換生們看似喧鬧的盛宴,僅是國際現實的殘羹剩飯。濃妝豔抹,只是為了遮掩歷史的一道道疤痕。我引述另一個去歐洲交換的女同學在部落格講的話:「拍照的當下勾肩搭背,快門按下去轉身就不見。」雖然並非盡皆如此,偶爾仍會感到相當精闢。

十分慶幸我在這麼嚴峻的條件下,依然交到了很棒的朋友,願意花五分鐘聽我講解台灣處境的外國朋友、體諒我的出身而包容我那激進報告的中國朋友、以及完全不知道我講了什麼忙著在課堂化妝的日本朋友。謝謝日本在這幾個月為我搭建的這座舞台。





沒有留言:

張貼留言